南昌心理咨询 | 当爱已成往事：如何从失去挚爱的痛苦中走出来？

又到了4月1日，“一岁一哭荣”的日子。

今年，是张国荣逝世的第21年。

哥哥生前挚爱——唐鹤德一如既往在凌晨发文悼念。

只是这一次，除了深情，已经65岁的唐生也发出了看似天真的疑问：

“今天是复活节，真的吗？”

短短9字，配上哥哥生前主演的电影《阿飞正传》片段。

在电影片段中，哥哥正说着：

“我什么都不要，我只要你留下来”。

我想，这或许也是唐生和众多“荣迷”的心愿吧。

春天该很好，你若尚在场……

01

自2015年开始，唐生每年都会记得在哥哥的忌日、生日和圣诞节（哥哥最喜欢的节日），发布一张老照片和简短文字。

既为缅怀爱人、寄托哀思，也像是告诉大家，无论过去多久，都有人和我们一样思念着哥哥。

他有时深情：“死生契阔，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”

有时宽慰：“有你们，他比烟花灿烂！”

有时遗憾：“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。”

看着那些交杂着思念、哀伤与希望的文字，我总会想：

这21年来，他过得好不好？

痛失挚爱的阴霾，有没有逐渐散开？

唐生和哥哥，既是世交，也是朋友、知己、爱人和家人。

他们的再次相遇，发生在1982年底，那时候，张国荣非但不是天王巨星，而且还被前经纪人骗光了所有钱，正是事业最低谷时期。

当哥哥落魄到房子都租不起时，是唐生雪中送炭，把半年薪资借给他渡过难关，并不断为他打气：“我会永远支持你！”

也是在唐生的支持下，哥哥的事业攀上了高峰，两人的恋情也开始生根发芽。

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，男人爱上男人这回事，免不了要面临更多的非议。

考虑到双方父母，考虑到哥哥的演艺事业，两人也争执过，动过分手的念头，可直到哥哥逝世前，他们从未真正分开过。

为了给两人的感情找一片净土，哥哥有一段时间甚至毅然退出娱乐圈，跑去加拿大，和唐生一起度过了6年愉快的时光。

后来哥哥复出，唐生也辞去自己银行高管的工作，一心一意给哥哥打理财产事务。

1997年，在张国荣“跨越97”系列演唱会上，一首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，让两人的关系正式公开。

哥哥毫不掩饰地向全世界宣布，唐生就是他此生挚爱。

随后的某个夜晚，两人一起外出散步，哥哥一手夹着香烟，一手牵着唐生。

唐生觉察到身后有狗仔跟随，一度想松开手，但又被哥哥牵了过去。

这一幕，也被众多媒体称为“本世纪最伟大的牵手”。

02

时间来到千禧年后，哥哥不幸患上生理性抑郁症，身体状况和情绪突然变差。

病情严重的时候：

“胃酸反流，引以为傲的咽喉也被灼伤”；

“全身疼痛，痛得好像要把肉都撕开”；

“长期失眠，被可怕的幻境缠身，经常情绪失控”……

他自己也觉察出不对劲，对人说：我想自己可能患上忧郁症。

有一次，哥哥无奈地对大姐张绿萍说：“我又有钱，又有这么多人疼爱我，我又这么开心，可它（抑郁症）不认的。”

关于哥哥的病，他的朋友们也曾有过一段回忆：

“他打牌时一反常态，

莫名其妙就发脾气，赶走众人，

最后总是唐唐（唐鹤德）出面去求大家回来。”

因害怕控制不住情绪，给爱人带来伤害，哥哥后来坚持与唐生保持距离，吃饭时各自坐在长桌两端，并提出分房要求。

最难熬的这段时间，唐生始终不离不弃，陪伴在哥哥身边。

然而，抑郁症导致的种种症状，对于追求完美的哥哥来说，实在是太致命了。

他没法专心唱歌，也没法专心演戏，还因此伤害了很多好朋友。

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变得这样糟糕。

于是，2003年的愚人节，他瞒着众人离开了。

离开之前，他还告诉经纪人：“唐生因为我的病消瘦得好厉害，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，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。”

出席追悼会的时候，唐生泪落如雨，悲痛难抑，几度哭到晕厥，全靠身旁人的搀扶，才坚持到了最后。

巨星陨落，那段时间，外界有各种猜测其死因的声音，还有传闻称两人感情生变才导致悲剧发生。

面对在家门外等待回应的媒体，唐生在凌晨3点推开家门，耐心向众人解释，镜头拍到他时，依稀可见脸上泪痕。

有记者大声问：“你这一刻是不是还钟爱哥哥？”

听到这句话，原本语气平静的唐生突然哽咽，反问对方：“这一刻？为什么只有这一刻呢？”

03

我们失去心中的偶像，就已经如此难过了。

而唐生失去的却是一生挚爱，原以为可以相伴一生，不曾想岁岁年年，阴阳相隔，永不相见。

此后漫长余生，留下的人被困在过去的回忆里，连思念都伴随着阵痛。

我想起之前在知乎上看到的一个问题：

“最爱的人突然去世后，你每天怎么过的？”

底下的每一条评论，都是一声沉痛的悲泣。

“我老公因意外走了一个半月了，所有跟他有关的，我都不能看、不能想、不能碰，我觉得自己都要疯掉了。”

“我的女儿在大三时离开了我，到现在整整四年了。那种痛，撕心裂肺的痛，一直伴随着我。”

“当年妈妈突然离开，往后的十年间看到一切跟妈妈有关的文字、事物，都会突然泪流满面。”

就像哥哥在《东邪西毒》中说过的一句台词：

“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，其实你越会记得他。

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，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，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，你说多好。”

真能全部忘掉就好了。

可惜大多数人都无法真正做到“节哀顺变”。

经历过丧失亲密个体的人，尤其是丧失挚爱的人，即便已经接纳对方离开的事实，也依然要经受内心的极度煎熬和挣扎，才能恢复看似正常的生活。

譬如唐生，在哥哥去世后，他几乎“接管”了哥哥的整个朋友圈。

有人说，在哥哥去世21年后，唐生活成了哥哥的样子。

但我想，这或许是属于唐生的追忆方式。

他靠近他的朋友圈，穿他穿过的衣服，走他走过的路，坚持他喜欢的运动。

就像他还在那样。

对于丧失亲密个体的人来说，最有效的安慰是逝去的人重新复活，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
因此，与逝去之人保持心理上的紧密连接，比如内心对话、了解对方的生活、用对方常用的方式来做事等等，也是一种心灵慰藉。

你不必强求自己快速走出来，但你也无需给自己的人生画地设限。

逝者已逝，但他们仍然希望你得到别人的爱，也同样去爱别人。

因为这就是他们爱你的方式，也是生命继续的方式。

还记得在哥哥的追悼会上，唐生曾送过一副挽联，上书：

“夜阑静，有谁共鸣。天长地久有时尽，此爱绵绵无绝期。”

隔着错位的时空，思念的风继续吹。

但愿唐生，也愿每个经历过丧失之痛的人，有一天都能在风中洗去忧郁苦痛，记取曾经的情意，早点归去。